瓦伦丁还原的很好,甚至连衣服都完全还原了。
他穿着王爷的袍服,头发整齐梳在头上,腰上挂着繁复的禁步,他闭着眼睛,如同睡着一般,李铃央忍不住垂泪
她坐在他身边,忍不住碰着他的脸。
“陆和渊。”她出声,却没有人回应她。
李铃央深呼吸,将止不住的思念深深压在心里,随后扒开机械体的衣服,她必须好好检查整具机械体,这是她的习惯,防止有心人在机械体上做手脚。
陆和渊的身体,她很熟悉,指腹抚摸过的每一处,曾日日夜夜与她相贴,她仔细观察着,神色却逐渐凝重起来。
不对劲。
她细细检查完全身,将弄乱的裙摆整理好,又扒拉开他胸口的衣服,她手指在他胸口住按压,瞳孔逐渐变大。
不对劲。
这不是一具普通的机械体。
普通的机械体,胸口的构造很独特,因为出于习惯,每一个机械工程师都会将机械体的能源芯片安置在胸口,胸口处会因为芯片的设计,存在一定的凸起,这种凸起也能方便工程师后续维修。
她从一旁匆忙拿过工具箱,打开工具箱,她拿起一个螺丝刀,又将一块镜片贴在眼睛上,她细细找着,却没有在胸口处找到衔接的地方,完美的如同机械体原生的皮肤一样。
她不信邪,又将机械体翻过去,查看脖颈、后背、腰等等可能存在连接口的地方。
但是,都没有。
“怎么可能。”她的眉头紧紧蹙起,唯一的可能性在她脑海中浮现。
这是一具,永生机械体。
她又重新将整具机械体细细检查了一遍,全身上下无论什么地方,都没有衔接痕迹,这是一句永生机械体无疑。
所谓的永生机械体,是以人类为设计雏形,因此除了机械体能够自生能源之外,她与林映山在设计过程中,没有给机械体设计维修口,永生机械体和人类的唯一区别,就是机械体不存在变老的可能性。
无论是骨架还是血液,毛发,她和林映山都制作了相应的,与人类类似的替代品,这些替代品和人类的骨头、血液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连能源核心,她们都设计成了心脏形状。
也就是因为骨头和血液的替代设计,她成功取得了研究院的荣誉院士学位。
没有人能在黑洞视界中活下来。
李铃央看着这具机械体,眉头皱的几乎要打结。
她们留下的作品,一共有七具,三具拟人机械骨架,还有四具未完成品,可这些,不都该葬身于当初那场火灾?
但眼下,就有一具在她眼前。
给机械体制作拟真外皮的技术并不困难,或许,不是林映山,是瓦伦丁自己做的。
李铃央摩挲着机械体的嘴唇,神色暗沉。
真的,会有这种巧合吗?
瓦伦丁送来的东西,是一具永生机械体。
而且,这附着的外皮技术,是经过她与林映山改良后的,完美到除了她与林映山,任何人都分不出来的技术。
这具机械体,可以说是一具非常完美的成品。
瓦伦丁会有那样的技术?
她坐在原地,想了很久很久,最终叹了一口气。
想不明白。
她好像被蒙在了鼓里,而这张薄薄的鼓皮外面,是许多的未知,她想知道这些未知,却又害怕,一旦打破这张皮去接触真相,会遭遇许多自己不愿意遭遇的事情。
她将头放在机械体胸膛,几乎可以乱真的触感,除了寒凉之外,让她怀念的喟然长舒一口气。
她真的,有些想他了。
“陆和渊。”她喊他的名字。
可是却没有人回应。
李铃央抬起头,从一旁将那块损坏的芯片拿过来,机械体上没有加装窥探的芯片,该有的东西都有,她将芯片放在机械体口唇处。
永生机械体读取芯片的方式,和人类进食没什么差别,或者说对于机械体而言,吃芯片,就是在减熵增能,和人类一样。
她将芯片推进去,直到芯片消失在机械体口中。
她俯身盯着机械体看,看了半个小时,逐渐皱起眉头。
芯片,或许是真坏了,这具机械体无法读取芯片,可那个芯片对她很重要,要不然把这个机械体强行破坏拿出来好了。
虽然有点不舍,但陆和渊的模型数据元端还有,她想了想,没有犹豫,转身就去工具房里找锯刀。
永生机械体强度很高,虽然骨架什么的和人类类似,但是破坏起来有些麻烦,她埋头在工具房里找电锯。
“上次记得好像有的。”她将锤子、刀具、钳子等等东西翻出来丢到一边,总算在库房角落找到一把手掌大小的电锯。
“找到了。”
她拿着东西往游戏房走,感觉有些肉疼,好歹是自己造的东西,就这么破坏了,实在可惜,但不破坏吧,又不太行。
她叹了口气,迈步走进游戏房。
游戏房里,那具机械体还躺在原地,身上衣服因为她解开又系上的原因,弄得乱糟糟的,可配上那张脸,带着几分诱惑感。
李铃央坐下,撸起袖子。
“不好意思了,我得把芯片拿出来,下次有机会,我在把你拼起来吧。”
毕竟是自己的东西,她闭眼,对准机械体的胸膛,就像将电锯插下去,可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握住。
那是一双,带着体温的手。
李铃央顿时愣住,心里一咯噔。
完了,这回杀不了了。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
“央央。”
“下次,有什么机会?”
李铃央睁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陆和渊,他撑着坐起来,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裳堆叠在腰间,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腹肌和胸膛,那些肌肉的分布极为匀称好看,随着他的呼气一起一伏,似有水珠从那些整齐的沟壑蔓延而下,落入腰间堆叠的衣服里。
李铃央咽了口口水,感觉到自己手上的电锯被人取走,扔在一边,有人将她的下巴抬起,让她看向自己。
陆和渊低下头,与她贴在一起,刚醒来的声音,带着几分电流的磁性:“央央。”
“你在看什么?只看有意思吗?”
他轻柔捏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不断勾勒向下。
李铃央脸红得吓人,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是该骂他,还是先哭一下,表示她真的很想他。
她张嘴,结结巴巴,好半天才凑出一句完整的话:“陆和渊。”
“你活了?!”
陆和渊的动作一顿,她的手正好停在他衣带上。
他俯身,吻在她唇间:“我活了。”
“央央,我活了。”
他好想她。
李铃央离开后,他就被留在了那片海底,海底没有光,一片漆黑,也没有声音,他在那里不知道呆了多久,直到一缕光将黑暗照开,顺着那缕光,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朝思暮想的人。
看见了,在黑暗中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人。
他好想她,好想好想,想到只是看见她,就忍不住的想要靠近贴近,融为一体。
他低头,与李铃央交吻在一处。
两人心中,都有对彼此无尽的思念,如同在阳光下暴晒数日的干柴,只遇到一点火焰,便炸裂开来,燃起熊熊火焰,不可自拔。
李铃央抽空用终端关掉了管家,这稍微的分神,便叫身后的人不满,将她的脸掰回来,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侧,欲望的声音轰鸣在心。
“央央,别不专心。”
李铃央回头看他,与他贴近,吻在他唇边,她眼里是无尽的思念与爱意:“嗯。”
从游戏房到卧室,直到天黑下来,直到天又亮起。
两个彼此思念的人,不断用碰撞与湿润的唇齿,确认着彼此的存在。
平行线,也会有交汇的一天,只要其中的一条线,甘愿放弃自己,与另一条线融为一体。
相交的点后,是无尽交融的岁月。
她们,不会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