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齐陇歌一声咳嗽,瞥了一眼某个趁人不备就完全把人女孩子的手完全包裹住的鬼。
他那兄弟不会还没把人拢到自己地里,就被一个鬼给挥锄头撬走了吧?
那也太惨了,铁树刚开花啊!
他心里嘀嘀咕咕,看向白也的神色却是极为严肃: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景琰神色微微变了下,拿着石头挣脱出某鬼的手掌,抬眼看向对方:“我也挺想知道的。”
白也凉飕飕的视线瞥了一眼齐陇歌,抬手虚扶了一下景琰让她坐到了座椅上。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姑姑…”
“停!”景琰一坐下,刚把视线投向石头,瞬间被这一声姑姑喊得浑身汗毛都起来:
“除了这个,叫什么都行!”
“琰琰?”
“…行吧。”怎么感觉这鬼故意等着的?
“琰琰认识跳车下去的那人?”
“你是说秦开新?”
她没想到在刚才那么混乱的时候,他还注意到了她那时的反应。
“怎么会不认识,一个炸弹的孽缘啊!”
炸弹?
白也眼底冷意一闪而过,笑着扭头看向齐陇歌,抬起手屈指在虚空中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
“这是秦开新在下车后打出的暗号,齐教官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
尚默还在车上,小心,小心!
齐陇歌听到秦开新三个字时,心里就感觉有些不妙,现在翻译出白也敲击出的暗语,心头顿时翻起千层巨浪。
他面上丝毫不露声色,第一时间就是不着痕迹地扫过车里的其他人。
要是刚才的话哪怕漏出去只言片语,也会对秦开新造成很严重的危险。
可事实却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车里的其他人就跟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一般,一点异样的神色都没有。
这对耳聪目明的精英成员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意识到可能是对方用了鬼打墙之类的幻术屏蔽了他们传出声音的途径。
齐陇歌心头松了一口气,神经却是越发的紧绷了。
他直视白也,语气寡淡:
“我为什么会知道?”
“虽然你和那位秦开新的确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但不巧,我脚下的影子被你们忽略了。”
他答非所问,却让齐陇歌心脏似乎骤停了一瞬。
“你…”
“哦,对了,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你回答的。”
他看了眼即将把红色印记完全覆盖的蓝色,笑得格外和善: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而已。”
齐陇歌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凡怪谈及其爪牙,踏入我办事处之领地者,魂飞魄散!”
白也用着与当时景琰一模一样的语气,好似又看到了她立于窗前,言出法随时那璀璨得犹如皓日凌空般的耀眼。
齐陇歌怔了一下,刚想说话,忽的一阵蓝光扑面而来,他心头一惊,刚要观察这蓝光来源,却突然发现车里的其他人好似完全没有发现一般。
这么大的异常都毫无察觉,显然不是屏蔽声音那么简单了!
他顿时心头一凛,几步走到其中最近的一人,抬手就按在了对方的脖颈动脉上。
“放心,他们没事,只是被催眠了而已。”
白也看他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似乎对方就不该还活着待在车上一般。
齐陇歌没有理会他的说词,确认了每一个人的脉搏都是跳动的,他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景琰。
“这事你不来找我,看琰琰做什么?”
白也一步挡在景琰面前。
齐陇歌沉默以对,看向白也的眼神暗藏杀机。
白也看出了他想灭口,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们环护军还挺会整活的啊!”
“与你无关!”
齐陇歌的手已经摸到了刀柄上,四周的空气也随着他的动作变得肃杀了起来。
景琰闻到了空气中弥漫出来的火药味,从座位上站起,抬手就“啪”的一下拍在了白也的背上。
“我说你偷偷给我手心上写字做啥呢,原来是怀疑齐陇歌是怪谈爪牙混入环护军的卧底啊?”
白也凝聚的鬼气一滞,扭头看向她捂嘴偷笑的模样,顿时面色有些不太自然了。
这糗大了!
他笑得有些腼腆:“倒是让琰琰白费力气了。”
“哦,那是小事。”
只是小范围用了一次鉴镜的能力而已,以她现在强化的身体素质,稍微休息一下就行。
她目光转向齐陇歌:
“不过你那样想也没错,秦开新那人…要我发现他俩有偷偷交流,我的想法应该也跟你一样。
你让我催眠那些人,也是担心这副本让我一占,他要是突然间死得不明不白,我俩在车里百口莫辩吧。”
白也自嘲地笑了笑:“毕竟我这身份…”
“你的身份怎么了?”
景琰不乐意,抬手想拍他肩,又发现他太高了有点费劲,刚要收回手,对方却是不着痕迹地稍稍弯了弯腰。
她手顿了一下,随即拍在他肩上:“我们办事处见不得人还是怎么?等我们把怪谈赶跑了,以后怪谈世界让你横着走,我罩着你!”
白也低眉浅笑。
明知道他指的身份不是这个,却还照顾着他的感受么?琰琰很体贴啊!
齐陇歌目光扫过白也脸上的神情,撇了下嘴角:“横着走的是螃蟹。”
景琰:“……”高冷的人设呢?崩啦?
“螃蟹怎么了?咱就喜欢螃蟹。”
她收回手,两手环胸。
“刚才我家小白说的真是事实,在我们办事处的领地里,怪谈的爪牙进来就得死。
现在我们这车的人和鬼都活着,说明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那个秦开新在下车之后还给你传消息肯定很重要吧?能分享一下么?”
要是跟厉害点的鬼有关就更棒了,谁会嫌挣钱的路子多一条呢?
齐陇歌眉心皱了一下,却是闭口不言,白也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看向他的视线都好似带着刀子。
拒绝他没关系,他无所谓,但拒绝她,不行!
白也心中暴虐的情绪压制不住地往上涌,澎湃的鬼气犹如浓厚的雾气四溢开来。
齐陇歌手中的刀“锵”的一声出了鞘。
眼见着两人就像是差个火星子的炸药桶一般,景琰心思顿时动了。
这要是打起来…
她视线瞥向白也,心里难得的犹豫了一下。
他好像真心把她当上司了啊。
自己要是死在这鬼手上,不会给这衰神留下什么心里阴影吧?
这鬼运气已经够差了,万一再整出个啥心理问题,不会真上天台吧?
算了,怪谈世界那么多的羊,她也没必要逮着这只薅。
她压下心里的蠢蠢欲动。
“你们这是干嘛呢?我们现在可是合作伙伴,怪谈还没赶出去,你们自己要先打一架么?”
她顿了一下,眯了眯眼,扯出一个有点小财迷模样的笑。
“其实你们打一架也未尝不可。这样吧,等车到站后,我给你们组个局行不行?到时让大家一起下注,看看你们谁能赢。
不过我先说好,我得坐庄,你们还不能让我输。”
“好!”
白也一点犹豫都没有,一副她说啥就是啥的模样,某教官却是脸色黑成了锅底。
齐陇歌:明明是在说很要命的事,怎么这女人一开口,就整得跟泥石流一样?
凝固的气氛被她这么一搅和顿时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景琰左瞧他一眼,又看他一眼。
“看样子你们是打不起来吗?真可惜,那我们现在可以回怪谈世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