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妤最近都很忙，像是背后有什么东西在催促着她快点成长。
比赛作品已经提交，小组内几人一下子都松了口气。只有景妤始终紧绷着，忙碌完这个项目之后又给自己找了其他的事情做。
她不主动说自己在干什么，言暄也就不问。
只是整日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期盼着能有一条心仪的消息跳出来。
只可惜，景妤除了每天接送她上下课，很少会找她聊天。
她们已经三天没有出去玩，却好像已经过去一个月。
手机一直没有消息，言暄点开景妤的朋友圈看了又看，将她因为工作所转发的公众号文章都点开，读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能把每篇文章的标题都记下来，她才放下手机。
以往没有景妤的日子都是怎么过去的。
言暄想着，打开绘画软件，再戴上耳机给自己点首节奏感强烈的音乐。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穿过耳机。
言暄摘下耳机，向声音来源的地方望去。
胡姗姗横躺在椅子上，上半身倾斜悬空，双臂自然垂落在地，手机安静地躺在椅子腿旁边。
“啊——”胡姗姗发出洪荒般地泄气声。
言暄：“……怎么了？”
那天胡姗姗被梦久送去医院，回来后一句话都不说。之前活蹦乱跳的人变得沉默寡言，啊，对了。
昨天还找言暄借了《行为心理学》，不过看了两页就扔在书桌上没动过。
胡姗姗继续：“啊——”
王意洽正在打游戏，指甲在屏幕上叮叮咣咣，看样子打得并不顺心。
胡姗姗这一声给了她发泄的时机。
王意洽：“你又要干啥！”
胡姗姗没停：“啊——”
李明潇正在看书，此时抬头和言暄对视一眼。
起身，走到胡姗姗面前蹲下。
胡姗姗挣扎：“唔——”
李明潇捂着她的嘴巴，让她悬空的脑袋枕在自己胳膊上，“你好好说话我就松开。”
胡姗姗死鱼眼：“唔——”
王意洽怒喝一声，甩下手机走过来摇晃她的肩膀。
“你——要——干——什——么——！”
言暄在这闹剧中看了半晌，还是选择重新戴上耳机。
“……想跟你们说件事。”
歌曲过半，胡姗姗走过来拔下她的耳机。
面露难色。
“哟，”王意洽来气快消气也快，这会儿抱臂靠着墙面，揶揄地上下扫她两眼，“终于肯说了？”
胡姗姗罕见得没呛声，只是有气无力地白了她一眼。
然后转头，求助般地眼神望向言暄。
“我想问你个问题。”
言暄疑惑地眨眨眼，“什么问题？”
“我感觉……”胡姗姗张口又闭上，像是要说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她舔了舔嘴唇换了个说法，“我发现，梦久好像有点变态。”
言暄：“？”
“真的。”胡姗姗满脸真诚，又或许夹杂着几分迟疑。
她转身面向同样一脸疑惑又……嫌弃，的两人，“真的。”
三人：“……”
空气停滞了许久。
王意洽挠挠鼻子，咳了声，“你接着说。”
“就是……诶呀，”胡姗姗皱眉挠挠头，一屁股坐在上铺台阶上，焦躁地，“就是周六，她不是送我去医院了嘛。”
她看向言暄，言暄连忙点点头。
王意洽：“你说快点。”
“……”胡姗姗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我就是去医院打了个针，没什么大事——”
“不想听你的事，”王意洽毫不留情地，“想听你们两个的事。”
“噗。”言暄没忍住笑了声，察觉到胡姗姗幽怨的视线，飞快低头抿起嘴巴。
“就是打针，诶呀算了我直接跟你们说完得了！”胡姗姗深吸一口气，慷慨赴死般闭上眼睛。
“就是我去打针的时候被疼哭了，然后梦久本来站在旁边玩手机，发现我哭了就赶紧到我旁边直愣愣地看着我！”
言暄：“？”
她状若沉思着挠了挠下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王意洽：“……”
李明潇：“……”
“然后！”胡姗姗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声情并茂着：“重点不是打针，重点是她看我那个眼神！”
“我操！”胡姗姗吼了声，“你们都不知道！”
王意洽揉了揉耳朵：“诶诶诶小点声……”
“你们都不知道！”她转身又面对言暄，“你肯定不知道！”
胡姗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操！那个眼神！你们懂吗！就那种！”
言暄：“……哪种？”
“那种！”胡姗姗试图让她们理解，“就是！很……”她突然压低声音，“色、、情。”
三人：“……？”
言暄欲言又止，随即捏了捏耳垂。
胡姗姗：“像看狗一样。”
“……”
“但是没有侮辱感，”胡姗姗解释道，“就是，你们能懂吗？”
“……”三人面面相觑。
王意洽轻咳，“胡姗姗。”
她只叫了声名字，便扭头给言暄递视线。
言暄早就想说了，“其实你才是变态吧。”她看着胡姗姗。
胡姗姗：“？”
胡姗姗着实不解，“为什么？”
李明潇很自然地接过来，“你都打针疼哭了还注意别人的眼神啊？”
“这又没什么关系！”胡姗姗一头雾水，“你们真的不懂吗？”她没给面前三人反驳的机会，伸手指着言暄，“你肯定能懂我。”
言暄：“？”
她又指王意洽：“你别装了。”
王意洽：“……”
她指向李明潇，停留一秒又指回来，“算了，你应该不懂。”
李明潇：“……”
“你们俩，”胡姗姗伸出双手，“都别装！”
王意洽嗤笑一声，勾着唇回到位置上，留下一句：“我是看狗的那个。”
胡姗姗顿时一脸，“看吧我就知道你懂”。
然后转向心虚摸鼻子的言暄，“你肯定是当狗的那个。”
言暄抬头：“……”
言暄抿唇：“听不懂。”
胡姗姗这两天不知道到底从哪、学了些什么东西，从纯洁无暇的小白花进化成……
“你还装，”她走到言暄背后，捏住她的肩膀，“景妤都把你钓成啥样了。”
“……”言暄咬住后槽牙，“胡姗姗。”
眼里全是警告。
和羞愤。
“哦，我们现在是成年人了，”胡姗姗从善如流地改口，笑嘻嘻地：“也不看看你的某位学姐，都把你调、教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