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片山岗格外静谧,因为以往一直在这里唠叨的女人离开了。
我伸伸胳膊,又踢了踢脚下湿润的泥土,这副身体骨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摸摸耳朵,看了眼依旧皎洁的明月,走下了这片山岗。
“我要成为月亮!”她兴奋地构想着自己的计划。我连耳朵都懒得动一下。
月亮每晚周而复始的出现在夜空,挂在天上一动不动,如果真的成为了月神,岂不是太无聊了。
我不想成为月亮,也不明白她的想法,我只知道,她是真的怀揣着梦的,我不会把我的疑惑和不解说给她听,她为了自己的梦想熠熠生辉,何尝不是一轮明月呢?
我嚼着长长的草叶,一动不动地趴在她的腿上。
突然她揪起我的耳朵,“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我翻了个白眼,你每天说的话都是那些,我不用听都能背下来。
“我明天就要去找王母了,你可要好好的,以后恐怕你只能仰望我了。”
我腾的一下跳起三丈多高,这个女人绝对是疯了,哪有人会想当月亮想到去找王母娘娘?我用头狠撞向她,可惜没能把她不切实际的想法撞出她的脑子。她走了。
我不知道千里万里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我每踏出一步就离她更近一分。从绿草茵茵到白雪皑皑,我终于成为了世间第一个吓到西王母的生物。可惜我不会画画也不会写字,描述不出西王母的惊讶,不然凭这一项,她都不得不答应我的要求。
“这是……哪里来的,东西?”西王母居然连我的真身都认不出来,看来恒我那家伙真的能当上月神了。
“哎?於菟?”熟悉的声音从王母的身后传来,“这是於菟吧?”
她怎么也认不出我了?不过一段时间不见,她未免太没良心,
“你怎么来这里啦?”她摸了摸我的头,“瘦成这样,我差点认不出你。”
“什么瘦成这样?分明骨头都少了好几截,物种都快辨不出了。”西王母嘟囔一句,伸手遮住了我的眼睛,随着视线被剥夺,我的意识也模糊了。
“最多只能恢复成这样了,不知道她对自己做了些什么,二百五十来块骨头,只剩下脊骨比较完好了。”
我动了动耳朵,却睁不开眼,我挣扎着不想再次失去意识。
我能感受到有一只手正爱怜地抚过我的身躯,我能听见声音,却辨别不出声音的主人。
“就让她跟着我走吧。”我知道这是恒我的声音,于是我放心地任凭自己继续昏睡。
“这次你不问问她的想法了?”西王母实在不能理解她们之间你追我赶的关系。
“就是因为上次没问她的意见,才害她受了这么多的苦,既然她追过来了,我当然要带她走。”
“万一,她只是想来和你最后道个别呢?”西王母明显不赞同。
“不是你说的,只能恢复到这样?除了让她和我走,还有什么办法?”
我嚼着长长的草叶,一动不动地趴在她腿上。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现在这个女人不揪我的耳朵了,改成在我的耳边大喊大叫了。我懒洋洋地翻个身,留个后背给她。
“是不是以为我是真的拿你没办法?”恒我把捣碎的草药敷在我的伤口上,疼得我“嗷”的大吼一声,冲她龇牙。
“哈哈哈!”她却笑得在地上打滚,我气不过,只能拿头拱她。
她借机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 於菟,谢谢你。”
“哼!”我挣开她的怀抱,抖了抖身上的毛,又重新趴回她的腿上。岁月静好。
西王母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手里的画本,看了一半她就把书扔在了枕边。
什么恒我和她的於菟团圆重逢?这写话本的不知事情,怎么能把西王母我写成反派呢?还说於菟那只疯虎是兔子?
她左思右想,最后决定提起笔,把这背后真实的故事写给世人传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