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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匪村案(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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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他是西域人。”毕去非神色笃定,开口说道。

林上阮抬起右边手,手腕微微下压,略带疑惑“你又知道了?如何看出的?”

“我先来讲个故事。”毕去非另取了个大碗把阳春面盖上,随后便清润嗓子,像是说书般将故事娓娓道来。

一日,县官坐堂问案,有两人互相扭送着来起诉。原来是米店主控告面店主侵吞他的笆斗。可面店主却矢口否认,指责对方诬陷自己。米店主反驳道:“你当初来借用,说是用完后立即送还,不料久借不还,蓄意侵吞。”

“你猜,县令是如何断案的?”毕去非微微停顿下,接着说道。

恰逢双方争执不休之时,县令笑着说:“这是笆斗的罪过。”于是,他下令把笆斗倒过来放在地上,命令衙役鞭打笆斗,他走近观察。鞭打几下后,他忽然指出面店主侵占他人笆斗。面店主喊冤。县令指着笆斗说:“开始鞭打的时候出来的是面麸,再三鞭打后,就出现了米糠和不饱满的谷粒,这证明了当初笆斗是米店的东西,然后被你借用的。”

很快,诉讼双方都磕头信服,表示服从判决。

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讲完后,毕去非慢慢走到簸箕的地方,小心把袖子卷起,将簸箕翻过来轻轻敲打,上面的面粉抖落露出簸箕原来的模样。

“难道……”林上阮没有再多说,但言下之意已经要呼之欲出了。

“你想的没错。”毕去非把簸箕翻过来,竹篾编成的大撮子中间有细细的空隙,里面卡了不少米糠。

“这簸箕像笆斗,藏着两面,一面是表面叫人误解,另一面则是底面暗示归属,银白倒也是如此。”

“虽然银白已经来到晏城数年,表面上已经变成了晏城山匪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改不变西域人的习性。”

“匪村建于灵山之上,而我们之前上山之时也见到了,灵山山路崎岖,地势陡峭且多树木,根本无法骑马在其中顺畅行走,但是银白还是习惯性地穿上加衬的内裆,起到防护的作用。”

“而这正是因为西域人大都有骑马的习惯,所谓’不会骑马的西域人不是真正的西域人嘛’。”

这时冷风灌过,毕去非咳嗽几声,突然觉得有些冷,便把林上阮拉进厨房内,掩上门“同样,对于银白那粗糙处理的伤口,相比这地处南方的晏城,西域地域辽阔,医馆分散,平日就医不甚方便,若是伤口可以自己处理,就不必赶路去找医馆了。”

轻叩灶台,毕去非的声音渐变平缓,讲述也越来越脉络清晰“银白有些伤入骨髓的地方已经愈合,倘若是以前在西域被伤,由于西域干燥炎热的天气,伤口就不至于疼痛难忍而且很容易愈合。”

“银白来到晏城之后,抱有同样的想法不去医馆应该也是因为如此。”

林上阮微微点头表示部分认可她的猜想“有理,但不够充分。”

“确实,但我还有更加关键的证据。”毕去非蹲下,抽出柴火把灶台底下的火熄灭,起身再把支撑窗几的木棍放下,顿时,屋子变得昏暗起来,一股莫名的气氛油然而生。

在林上阮直视的眼神里,毕去非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张在验尸房拓印过的薄纸,毕去非拿着它认真说道:“这是银白身上佩戴小刀的图案,我方才记起来了,这是西域民族信仰的图腾。”

“而且这图案……我怀疑是西域皇族所专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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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门口,留在原地的沈观后知后觉地被林上阮周遭的冷气惊得一激灵,回忆起了自己的任务。糟了,我得赶紧去陈府了。

快马加鞭,他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目的地。

陈府中,一片静寂,陈夫人坐在主位上,表面上的眼睛古井无波,但按在腿上的手却隐隐有些颤抖。丁姨娘则坐在别处,摆弄着头上摇晃的步摇,似乎有些紧张不安。

“老爷现在如何了?”陈夫人率先开口道。

沈观向她一鞠躬,语气低沉“抱歉,陈青雄已经身死异处了,请节哀。”

丁姨娘猛地尖叫起来,刺得人耳膜生疼“你说什么?老爷死了?”

“谁杀的老爷?是不是那些匪村……”看似沉稳的陈夫人手指急促颤抖,突然头一歪,便是昏了过去。

“诶哟,夫人你是怎么了?”身边服侍的老婆子赶紧上前搀扶,她面色惊慌地大声朝外面喊到“快叫郎中过来,夫人晕倒了!”

沈观在心里微叹了口气“看来今夜这个府上是很难有安宁了。”

果不其然,老爷身死异处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全府,但由于缺少管理局面的主事人,大家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这可怎么办呢?”为夫人煎药的婢女有些忧心的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出去做事也不一定有现在的好待遇呢。”旁边的厨娘帮她添了点柴火。

“是啊。”前来领药的婢女倚靠在门边上,表情惆怅“说到底,我们这些小人物也没什么可选择的,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想到这,三人都齐齐叹了口气。

与此相对的,徐净秋同严子皓走在去西北医馆的路上,一路上有年轻的女子纷纷注目他们。

严子皓步子快中带急,浑然不顾,徐净秋扬扇遮面,倒是察觉了出来。

这晏城人口繁密、商业发达,想必节日时也会热闹非凡吧,元节时的灯会倒是个很适合县衙的休沐去处。徐净秋在心中暗暗思索道。

只是走到半路,女子们灼热的目光实在是太明显了,严子皓也察觉出来,白玉冠的冷面蹙眉“怎如此古怪?这里面是不是混有细作?”

“非也非也。”徐净秋着了白玉袍,身姿挺拔,展开折扇,表情哑然失笑“再过数日就是元宵,晏城会有灯会,正是同游的好机会,那些姑娘说不定是想邀你去灯会呢?子皓,你有想过那天和谁一起去逛逛吗?”

仅仅是思考片刻,严子皓就直接回复了徐净秋“我本就不关心那些,更何况那日还要忙于探案。”

以往是这样,但是今日之后,可就不一定了。想到毕姑娘,徐净秋挑挑眉,倒也没有说出口,只是用折扇指向前处的医馆招牌。

“子皓,我们到了。”

医馆上挂着木制的牌匾,门口颇为冷清,无人经过。

严子皓踏步走入,里面的景象与外面全然不同。医馆前边是抓药的地方,数个药童站在柜台前,对着病人的药方,熟练地拉屉、取药、称重、包纸,药包被捆在一处递给前来抓药的人,看起来人还有不少。

而医馆前堂后屋乃是蓝色的帘布隔开,后屋就是专供受重伤的病人歇息的,想必匪村人应该就在那里。

跟在后面的徐净秋走上前,与严子皓对上视线“我去找他,医馆西南小道处见。”

严子皓点头,没有犹豫就从医馆前堂走出,扫过医馆并不怎么复杂的构造,几步之间就拐进其中的小道里。

嘱托医馆的药童把张书达请出,徐净秋把他带到医馆的隐蔽处,那里正站着等候的严子皓。

还未等他开口,张书达就主动说道:“你们是想问关于罂粟的事情吧。”

“七八月的时候,就会有人来收罂粟,频繁的时候每天都会有人来,但都是把罂粟放在村口,在我们被关在陶瓷坊下面的时候就会有人来取,然后在村口留下银钱。”

“至于剩下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张书达颇为惆怅地偏过头,眼睛望向北方。

严子皓眉间挑起,鹰眼紧紧盯住张书达“这从你屋中取出的账簿,你可知每笔罂粟出入后面记载的“赵”字为谁?”

张书达看向那本熟悉的账簿,不知为何突然就笑起来,待笑声平息之后,有些混浊的双眼丝毫不惧地回看严子皓“那本账簿?它只是陈青雄自己记录的罢了,没什么大用,你也看出来了吧。”

“银钱先不说,光凭我在匪村的地下收的那些罂粟量,账簿上记载的就远远不够。”

听着这话,徐净秋意识到不对劲“这么说,匪村真正掌事的不是陈青雄?”

张书达点头“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得告诉我,我们之后会怎样?”

“是生,还是死?”

徐净秋慢慢回道:“匪村一案我已报至京城,圣上特赦,去匪村的朝廷军需劳役三月,刘山、陈肃、纪竹无需刑罚,而你,张书达,则是等圣上见你之后再为发落。”

“两日后,你们都将被送往京城判决。”

张书达笑起来“听起来还算不错,那我就告诉你们吧,匪村真正掌事的,是银白。”

深夜,明月高悬于空,审问完张书达的严子皓和徐净秋披星戴月而归,路过陈府时,里面不再吵闹,而是恢复了静寂。

待他们走后,某个偏僻的角落却飞出了一只信鸽。

信鸽脚上绑着张纸条,上面写着:“陈青雄身死,计划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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