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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匪村案(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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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徐净秋关上之后,严子皓视线移到眼前两本蓝皮的账簿上面,骨节修长的手缓缓将其翻开。

一本账簿记载了罂粟的进入,泛黄的纸张详细记录了一年间罂粟种子的进量以及损耗,而另一本则是出量,涉及到此部分,严子皓眸子逐渐变暗。

孟秋初三,售罂粟粉十九两。

孟秋初十,售罂粟粉三十八两。

孟秋十五,售罂粟粉七十两。

…………

越往后处,售出的间隔越短,而后孟秋至仲秋的每一天,都有售出的记录。而且罂粟的产量渐渐增多,形成规模。严子皓看着不断跃升的罂粟粉数,眉间不自觉地蹙起。

朝廷之前在禁罂粟上费了大功夫,如今市井上早已不见罂粟,但是如今却有这样大批的罂粟的记载。倘若让匪村那处发展下去,莫说现在的晏城,或者说国之脊骨,都会被生生压垮。

除此之外,售出罂粟后,账上所获的白银黄金虽不算少,但这些统共加在一处也不多。严子皓将旁边卷宗的竹简铺开,细细扫过上面所写的内容。

在他昏迷之后,县衙派人在匪村搜查,几次下来,却只发现其内藏有一箱的黄金,若是去除全村平日的开销,倒是和账簿上面记录的数量相差不大,看起来并无异常。

但是,就像是每笔入账的白银都被减去了一大块,并不对劲。

仅仅是这样的利润,会让陈青雄,或者说他后面的人冒险做违禁药品之事?更何况这等本就是暴利的勾当。

那些大量没有被记录的黄金被运往何处了?严子皓再次翻看上面的记录,这一年来,陆陆续续卖出了近四十笔,而每笔罂粟出账的背后都提着个“赵”字。

赵字所言?严子皓将账簿收好,心念微动。晏城“赵”姓繁多,但能频繁上山收药,且不惹人怀疑的,所剩的人就不多了。具体为谁,严子皓把账簿关上,还是等今日后去问张书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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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的另一边,毕去非跟在林上阮身后,默默走在去县衙验尸房的路上,此时天色微微亮,寒风袭过她单薄的身子,恰如那天一般。

当年,辰时毕去非如同往常一样探案归来,推门入书屋,正打算好好讲讲今天的见闻,却发现平日里会笑着叫她准备吃饭杜县令七窍流血,俯于桌几上。

杜县令?毕去非冲过去,颤抖地把手探到杜县令鼻息处,却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毕去非见过不少案件和尸体,却从未觉得如此眩晕过。

自己双亲早亡,打小便独自生活,直到遇见了杜县令,他教予自己探案的本领和做人的道理,自己也努力成为了书吏……但是现在是谁?是谁杀害了杜县令?毕去非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却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

现在马上就要到集市开张的时辰了,估计马上就会有人来了吧。等人去报案后,安务司便会赶来。

毕去非脑子中闪过杜县令说过的话语“在晏城,安务司隐于暗处,但是有些案件,必须由它处理。”

“如县衙内部的案件,就会交予安务司处理,而且不会允许县衙之人插手。”

不行,我得在安务司赶到之前调查完。毕去非马上开始检查整件屋子,待视线移到杜县令倒下的桌几时,发现杜县令前摆了杯茶,已经空底只剩茶渍。

从袖袍中取银针探入茶渍中,毕去非眼睛盯着针尖处,那里没有变黑。

不对……杜县令这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毕去非视线来到杯沿处,立即用银针蘸水触碰,尖头慢慢变黑。

毒是抹在杯沿上的,毕去非意识到这点后,突然感觉如坠冰窟。

方才自己扫过周围,四周摆放整齐,窗户也是由内锁着的,杜县令衣着也不凌乱,身上并无打斗和拖拽的痕迹,证明这茶应当是杜县令自愿饮下的。

而平日里,这地方杜县令都不让他人进入,走出书房时还会将其上锁,而这个茶杯往日都是放在除了杜县令之外,唯一一个经常出入,最有可能往杯沿投毒的不就是……自己?

毕去非紧紧攥住拳头,眼底透露出点犹豫,倘若有人看见我在此处,那我必定是第一个被抓起来之人。

我是把线索留在这里,相信安务司能替我找到真凶,还是靠我自己亲手把他找出来?

看向死状惨烈的杜县令,毕去非咬牙将茶杯收入袖中,最后将书屋的景象深深刻在了脑子里,跑出了县衙。

果然,没过多久,街上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是他们来了。

冷风灌过,毕去非站在墙角,面色发白,目睹着安务司带着人冲进县衙将杜县令的尸体抬出,然后,闭上眼睛,慢慢隐入街中。

为了去除自己的嫌疑,她没有刻意躲藏,只是假装自己在外忙于案件的事宜。很快,安务司在发现案发现场之后立刻提审了县衙的所有人,毕去非自然也被列入其中。

仵作验尸之后,只是鉴定出了杜县令中毒的死因和大致逝去的时辰,而毕去非本是因外出探案被排除了嫌疑,但安务司找不出投毒的物品,找不出致死的毒药为何,在无计可施之下选择了对县衙里的所有人都用刑逼问。

因此,毕去非入狱了。

暗黑的监狱里,拷打和审问几乎每天都在各处轮流上演,毕去非不想屈打成招,便咬牙撑着,可即便这样,意识也常常陷入模糊之中,每天睁眼看着潮湿腐臭的牢房,都快分不清自己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可一想到杜县令,毕去非就会从漫长审问的麻木中惊醒,然后反复咀嚼身上伤口带来的疼痛,用它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要清醒。

终于,在三天后的清晨,伴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她等来了县衙里的衙役认罪被斩的消息。

“现在是打探案情的最好时候。”毕去非强行逼自己清醒过来,从沾血的袖袍夹层里掏出了仅剩的银钱,递给站在外边的狱卒。

“大哥,我被关进来挺冤枉的,受了这么大的罪,现在我是真好奇凶手是怎么行凶的。”毕去非已经三天没有正常说话了,低哑着嗓子说“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大哥你能具体讲讲吗?”

狱卒掂量掂量毕去非递过来的钱财,把上面的血迹随意擦去,满意地笑笑“他说是自己强行给杜县令喂下毒药的,诶你说这是和杜县令多大仇多大怨啊。”

“不过你应当庆幸才对,多亏他早早认罪,你们才不用继续呆在这鬼地方了。”

强行喂下,不对,他不是凶手。毕去非激动地想要开口,喉间却突然涌起股腥意,只得痛苦地蹲在地下猛烈地咳嗽。

“他……不……是凶手。”毕去非断断续续地说着,但是拿了钱的狱卒已经走远,毕去非的眼睛顺着地面看向前处,伴随着脚步声的消息,幽暗的狭道归于静寂。

已经没有人在意了。

“凶手”既已找到,毕去非和另外的县衙之人也都被放出。被放出来的那天,毕去非看着顶上明晃晃的太阳,只觉得真刺眼。

这就是……安务司吗?真是可笑啊。

毕去非来到县衙背后的山上,为杜县令和那位衙役立碑,而后拖着瘦弱的身子独自找遍了和杜县令相熟的,可能会害死他的人,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她亲手一个一个地,排除了所有人。

毕去非只得把目光投向那无色无味,喝完立即使人七窍流血的毒药,可这样的毒药实属罕见,饶是最有最有经验的医师,也看不出那是什么毒药。

身无分文的毕去非最后在西街最偏僻处碰见了林上阮。

林上阮寒眸盯住毕去非瘦弱的背影,叫住要路过此处的她“毕去非,杜县令不在了,你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了?”

夜色正浓,毕去非沉入黑夜中,忍着鼻尖莫名泛起的酸意,而后慢慢转过身,苍白的脸上扬起笑意“说笑了,好久不见,林上阮。”

时间慢慢拉回到现在,毕去非看向走在前面的身影,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上阮虽然面上冷硬,但是一直都在帮她啊。

能让人七窍流血的毒药,最终也是在林上阮所给的西域草药古书中找到的。

那毒药里面应当是有名为无忧草的毒草,其无色无味,只需微量,便可致人七窍流血,身死无忧,乃是藏于西域的罕见毒草。

而银白所使用的毒草“无念草”,毕去非垂眸,照上阮所说,“无念草”和“无忧草”二者相伴相生,都为剧毒,却又互为解药。

既然如此,银白可能身上也有无忧草用来解毒,毕去非眼神坚定,银白虽死,但尸体亦可传达消息,我要找到他的毒药是从何获得的,然后……找到那个杀害杜县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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