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止刚到楼下，姜行已经在路边等着他了。
他身上仍然是剪裁得体尽显精英风格的西装，远远站在那高挑又挺拔，气质不凡，很引人瞩目。
他一向爱冷脸，沉沉地站在那里，即便长得好也让人不敢多看，上班的时间大家匆匆望了一眼又匆匆离开。
周止只是看到他就高兴，心里像被柔软的东西填满，整个人轻的像云一样，看到他就晕晕乎乎飘起来。
自从他习惯和姜行用舌头狂甩对方嘴唇之后，姜行提出要每天都接他上下班，方便他获得止止宝宝的早晚安吻。他还说要是止止宝宝不喜欢，去了公司再亲也可以。
周止对他给出的选择无语，遂一脸严肃地选择了班前接吻。
他们俩自己在车里亲完和他去姜行办公室被亲完回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姜行和他亲完再上班是甜蜜情侣，去公司亲完再上班是特意炫耀，还不太严肃。
他一个新来公司的人，才来没几个月，大多人和事情都没摸清楚，靠着和姜行关系不一般天天这样，难免会落人口舌。
大公司里总会有无可避免的争斗，他不想有不好的影响。
而且上次和他在办公室亲完直接被解醒直白戳穿的事情犹在眼前，虽然办公室的人们笑得很善意，但他有点受不住，早知道就不纵容姜行了。
他脸皮薄，那天下午他特意点了一杯柠檬茶，霸王杯，多冰版，想着这样也许能快点消肿。
结果他拼命消肿，到了下班一切都做了无用功。
下班到家楼下的时候，姜行把他堵在副驾驶猛亲，末了还评价他的柠檬茶太甜，以后可以尝试少糖。
周止：？
谁让他尝了。
柠檬茶少糖还好喝吗，他一点也不懂。
姜行看到他的身影，远远地朝他挥手示意。
周止轻咳一声，压下嘴角的弧度，脚步轻快地跑了几步。
正好这个时候从他身边跑过一个穿校服像旋风似的中学生，背着书包冲进了男朋友的怀里紧紧抱住，两个人手牵手很青春地一起去上学了。
周止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他们这个举动很眼熟。
怎么会如此一致，他对来接他上班的姜行就这样。
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不成熟，二十六的社畜和高中生似的，他猛咳几声提醒自己要成熟，于是踏实地大步流星到他身边。
临到他面前，他收了收脸上的笑容，佯装严肃。这段时间一看见他，他总是忍不住笑。
就像当年和他一起上学一样。
上学和上班都很累，磋磨人心的程度不分上下，但是和他一起就感觉没那么苦了。
周止来到他面前拘谨又矜持地隔了几步距离，很有男友范地咳了一声，沉稳地说：“宝宝早上好。”
姜行脸上总算出现笑容，他一双笑眼望向他们之间的距离：“早上好，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冷漠？”
周止：“……这是沉稳，不是冷漠。”
“平时的你应该早就扑进我怀里给我一个拥抱了，现在……”
姜行挑眉看着他，向前一步，向他靠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可是有，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四步半，那么远，还不是冷漠吗？”
周止望着他，看他一步步接近自己，直到只剩一指差距。
两个人的气息交融，他的脸倒映在姜行眼里，四目相对，他看到他眼里满是愉悦的笑意。
……黑眼圈淡了一些，看来他是真的休息好了。
他放松了一点，给距离辩解：“四步半很远吗，不要胡说。”
“和之前密不可分的拥抱相比很远，昨天前天大前天，还有更前面的日子，你和我之间没有这段距离。”
姜行轻轻说：“啊，我有点不安全感了宝宝，怎么办。”
周止：“……”
谁信？
他咬牙，伸出手紧紧地、狠狠地抱着他，锢住他的身体：“别装。”
“整个人都笑得藏不住了还不安全感，要找黏人的借口也找个好的。”
姜行在他耳边笑出声，比他更用力地抱住他：“被发现了，要不周老师教教我怎么才能合理黏着你。”
周止靠在他肩上，差点要没气了，屏着呼吸拍他的肩用气音说：“松开一点，再抱那么紧一会儿真要双双殉情了。”
姜行说：“我看你抱我那么用力以为你是想和我比力气。”
“……”
他输了行了没。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周止继续待在他的怀抱里，他哼哼道：“既然你不喜欢以后我就不沉稳了。”
“怎么突然想做沉稳男友，不做霸总男友了吗。”
听到他提霸总男友周止幽幽道：“你这么想念吗，等会我就做司机男友送你上班，男人。”
姜行：“。”
周止笑了：“我满足你。”
姜行：“。”
“开个玩笑。”
周止坦白说：“只是刚刚看见了一对学生情侣，有个小孩也像旋风陀螺似的冲进他男朋友怀里，想到我自己了。成年人的理性让我反省了一下，也许我要沉稳一点才好。”
姜行：“我更喜欢你自由自在和我在一起的样子，什么都不要想，只觉得和我在一起最开心。”
过了会儿，他补上一句：“沉稳会让你想太多，情绪压在心里不是好事。”
“行行宝宝说得对，何况我还有一个这么这么黏我的男朋友。”
周止离开他的怀抱，很认真地和他说：“原来你也知道憋着不好，你以后也不要憋着。”
“我也喜欢你在我面前什么也不藏的样子，你不要憋着话不和我说，不要压着情绪，不要不开心，知道了吗。”
姜行顿了顿，但笑不语。
他看了一眼手表，笑道：“时候不早了，再多待一会儿就要赶上早高峰堵车了。”
“是哦，那得赶紧走。”
周止听到要堵车就头疼，车子一停一动的，坐习惯车的人都能被困到晕车。
话落，他想起最关键的事情还没做。
周止扭过头，抬起脸在姜行唇上飞速嘬了一口。
“早安吻宝宝。”
姜行笑出声，侧过头给了他一个更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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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止忙了一天的工作，浑身疲惫地从办公室里出来参与例行的下午茶会。
他人还没到，就已经听到从茶水间传来的欢声笑语。
活力满满的动静让他轻快了一些，他来到茶水间门口，略有些疲惫地道：“这么热闹啊。”
甜品和小吃摆在茶水间的长桌上，工作室的人们围在那边叽叽喳喳地开始嗑瓜子和奶茶，大家见到他疲倦地来临，很懂事地把他接到主位坐下。
“周老师！你终于忙完了。”
周止恹恹的：“还差一点，来解压。”
他们把好吃的都摆在他面前，解醒和他关系最好，主动把一杯柠檬茶放到他面前：“你要的少糖少冰，快喝吧。”
周止两眼无神地含住吸管，逐渐恢复精力。
少糖好像还不错，比他想得甜一点。
他看着小声嗑瓜子吃小吃的同事们，问道：“你们怎么不继续聊，我刚刚来的时候听到你们聊得挺高兴的。”
“嗯……这个嘛，能说吗，”解醒这个最爱嗑瓜子的人开口，“今天你不是因为忙项目没上去是姜总下来找你吗，我和你说哦周老师，姜总回去的时候脸上黑沉沉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周止默默道：“他在你眼里不是一直都阴沉沉的吗。”
相处时间久了，他发现解醒对姜行的描述一直是“黑沉沉的男人”“没有表情”，吐槽中带着深厚的怨念。
“不是啊，他面对你的时候就很温柔。”
同事们点头：“对。”
“……”
周止脑子转得很快，一群人叽叽喳喳的等他来了什么话也不说，其实是在聊他和姜行之间的事？
“所以你们聊我俩聊得那么热闹？”
同事们：“……”
诡异的沉默。
周止：“……”
“算了。”
“都聊了什么，让我听听，别给我瞎传什么离谱的事。”
周止不排斥他们聊他们的事情，但对于他们打趣他和姜行的痕迹比较敏感。
他也想知道他们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状态。
说不定外人能发现他没注意到的地方。
看他不在意的样子，同事们松了口气又开始叽叽喳喳地开口说：“其实我们聊了一些解醒的事情，又聊了一些你的，大家都好奇你和姜总是怎么在一起的。”
“二十二年，水到渠成顺其然吗？”
“日久生情看对眼了？”
“其实在一起了很多年只是这段时间才公开？”
周止：“咳。”
没一个对的。
他和姜行之所以在一起，源于他的错误……
水到渠成日久生情那些都太浪漫了。
“算意外吧。”
这句话一出来，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均是了然。
难怪。
解醒疑惑：“什么意外？”
“你是意外知道他的感情才和他在一起的吗？”
意外知道他的感情？
周止愣住，没懂他的意思：“不是。”
解醒：“？”
怎么和姜行说的不一样。
周止看他很不理解的样子也疑问：“？”
解醒是什么意思。
解醒：“……你不是意外知道他的感情，还能是因为什么意外和他在一起？你俩……睡、睡了？”
“那倒也不算……”
周止流汗了，此睡非彼睡。
解醒看他脸上淡定，松了口气，有点小失落：“我还以为你是发现他暗恋你才和他在一起的。”
周止：“？”
周止柠檬茶喝不下去了，他卡了半天，憋出来两个字：“什么？”
他艰涩道：“谁暗恋我？”
“姜行……啊。”
解醒猛地睁大双眼：“你不知道！？”
糟了。
他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
同事们冒着冷汗悄悄溜走了，把茶水间留给他们俩。
“我……”
周止冷静下来，问他：“你说的是真的吗，姜行暗恋我？你、你从我们的互动看出来的？怎么发现的？”
“…………”
解醒沉默着，微微抬起头，墙上的摄像头闪着红光对着他。
“是他亲口和我说的，”解醒艰难开口，“在我入职的时候。”
周止彻底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