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惨啊。
怎么到梦里都是不认识的古风oc?
江月皎绝望闭眼,她最近接了太多委托,做道具做得心力交瘁都住院了。
怎么好不容易吃过药安心睡觉,眼前又是个一身古装的陌生男人?
“怎得小姐还不动作,莫非江相没教过你伺候人的本事?”
轻佻言语入耳,江月皎嘴角不禁抽搐:这男的有病吧?她不记得自己接过这种角色啊!
忽略掉面前人真实到不可思议的温热呼吸,江月皎生无可恋地合眼:
抓紧睡吧,家里还有三柄法杖、四身衣袍和五顶假发等着做呢……
越淮昼衣衫半裸地躺在软榻上,好笑地看着面前这人还能使出什么招数。
哪成想刚刚还大着胆子扒他衣服的人,此时见他醒过来直接闭眼装睡。
可惜技术实在太差,且不说紊乱的呼吸,单眼睫就蝴蝶似的扑闪不停。
江陵忠这次怎得送了这么个蠢货到他面前?莫非自己最近演得太傻了?
越淮昼颔首略思忖一会,发现眼前人木头似的确实再无动作,勾唇将江月皎揽入怀中。
“二小姐学艺不精啊,想要爬床却怎么只晓得褪去朕的衣服,反而自己裹得如此严实?”
说着,细长灵巧的手指勾上江月皎束在身后的襦裙带子。
!!!
一阵清苦药味瞬间将江月皎包围,铁环似的手臂死死箍住她的腰身,温热手掌如同调情一般划过她的后腰——
“啪嗒”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江月皎的衣带被小刀划开,束起的裙子瞬间摇摇欲坠着要往下掉。
一把推开男人放松的怀抱,江月皎毫不犹豫地抬手欲给这人一巴掌:
“我警告你,我手机里有自动报警设置,刚刚已经拨了110,不想蹲局子就赶紧滚!”
说罢,死死盯着眼前握着她手腕的衣着古怪的男人。
“呵呵。”男人并没有被江月皎威胁到分毫,反而从榻上下来走到她身侧腿边蹲下。
江月皎甩手猛然后退,心尖都在颤抖着认清一个事实:
她被绑架了,而且这男的还要强上她!手机报警的确是她胡编的,但看男人的态度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吓到。
越淮昼不理会江月皎口中莫名其妙的词句,想必又是江陵忠教给她的什么欲情故纵的把戏。他更关心的是这个——
一枚挂在江月皎衣带上的荷叶香囊。
江月皎捂着衣衫,看越淮昼蹲在那里研究什么东西并未再靠近,轻轻舒了一口气:
无论这昏暗的是什么地方,她都得逃。
然而一转头,就见身后阴影处不知何时站了两名蒙面黑衣人,两人手中闪着寒光的利刃距离她的喉咙只有不到一寸!
“啊!”
见到开刃利器,江月皎心中绷紧的弦终于断掉,却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发不出声音。
见她狼狈模样,越淮昼心情颇好地收起荷叶香囊,示意暗卫点上寝殿蜡烛。
等到数支手臂粗的龙凤烛挨个点燃,江月皎才看清眼前景象。
她处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宫殿中,空气中弥漫着浅淡雅致的香气,想必是从角落雕龙琢凤的香炉中散发。
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的宽松病号服变作大红襦裙,在刚刚的拉扯中已散开大半,那个企图非礼她的男人此时已经坐回了软榻之上,手中挑起一枚绣工精致的香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两名暗卫反剪了江月皎双臂,将她押送至越淮昼榻前跪下。
“解了她的哑穴。”越淮昼懒懒命令。
暗卫听令,在江月皎后背某处不着痕迹点了下。
眼看江月皎提气就要开口,越淮昼倾身,食指压上她的唇瓣,情人似的呢喃:
“江二小姐只需回答朕的问题就好,否则朕就命人将你剥光了埋到雪地里,到时候身上青紫一片,可就不好看了。”
一字一句小锤子一样砸在江月皎心上,她藏在衣袖中的手死死掐了下自己的掌心:生疼,这不是梦!她确实是穿了!
那面前这个金冠玉面的男人……是皇帝?
江月皎倒吸一口气,咬着后槽牙逼迫自己抬头去辨认这人容貌——认不出来。
且不说她历史学的一般,只认得课本上那几个特征明显的帝王,就算眼前真的是哪位皇帝,她也不可能认出人二十几岁的样貌。
在江月皎的记忆里,画卷上的皇帝多是四五十的大叔或者更甚的老头。
还没等江月皎思索该如何套出这是何处时空,越淮昼已经开口:“你是江相次女?”
江月皎咬唇,稍冷静下来一思索,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瞬间翻涌而来:“是。”
现下是大曜王朝二十四年。
一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王朝。
开国太祖皇帝于三年前逝世,即位新帝肃清了朝野内外勾连势力。
扶持皇后背后的相府为文臣之首,随己征战的安国公齐氏执武将牛耳,不出两年便收复了大片失地,只剩南楚一国仍在负隅顽抗。
天下太平、政治清明、百姓安宁,越淮昼的政绩在民间茶馆说书先生的口中不断相传。
不过人们更爱听的反倒是帝后一见知音、情深不寿的爱情。
相传相府嫡女江日昭生得朱唇皓齿、才貌双绝,是话本子里写不倦的女娇娥模样。
十三岁那年送军出征的祖道礼宴上更是一曲绝妙琵琶音风华满京,撩拨了无数少年郎的春心。
自然也包括当今圣上。
等不到十五及笄,第二年还是太子的圣上便央了父皇将江日昭纳入太子府,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饶是登基称帝,圣上的后宫也堪称寥落,中宫皇后更是盛宠优渥。
虽然江丞相政绩斐然,但仍旧有不少人私下猜测到底是女儿得宠的缘故,才让新帝在短短三年内将一个五品小吏连升数级立于万人之上。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皇后数日前回相府旧院游玩时不慎落入水中,自此一病不起。
圣上下旨千金万户求天下名医,却也终是束手无策。
人人都猜皇后娘娘挺不过这个冬日,看着不似往日宾客热闹的相府,江丞相也如此认为,于是他想起了自己似乎还有一张底牌——
江月皎,同江日昭容貌相似,一样是先夫人所生。
可惜三岁踏春时不慎走失,如今嫡女命在旦夕,不若寻回次女……
“江丞相遣你入宫,就教了这点爬床的手段?”越淮昼见江月皎低头不语,索性直接开口。
江月皎被噎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应。
是了,原主就是那个被江丞相寻回的次女,归家第二日简单教了些规矩就以侍疾之名送入宫中。
“你长姐在宫中久病不愈,父亲遣你入宫陪伴,以求皇后娘娘能略宽心,待你长姐病愈,父亲便接你回家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原主就这么孤身一人被送入宫中,但皇后重病,圣上下了旨意不许人随意探望,所以原主自入宫还未正式拜见过自己的这位长姐。
“怎么,不想承认?”
越淮昼温柔一笑,将手中的荷叶香囊打开,取出里面的粉红药末拽过江月皎的手,洒在素白掌心,“江二小姐好手段,怕自己勾引不成,还准备了香药,怎得对自己没信心吗?”
江月皎瞪大眼睛,手臂微抖。
这种东西她只在电视剧里看过,都是一碰就起效的猛药。
“我没有……”见越淮昼手指点了粉末似是要往自己口中送,江月皎终于颤声开口。
“没有吗?那二小姐为何穿着朕同皇后初见时的衣裙?”
不待江月皎回答,越淮昼又拔下她束发的攒金宝石簪子拿在手中赏玩:“造办处几年前就停产的款式,皇后早已不爱戴的东西,难为丞相还能替你寻得。”
“陛下所言,臣女不解何意。”江月皎乖顺低首,快速在脑子里搜寻关注这套衣衫首饰的记忆。
她身打扮是今日刚刚换上的。
白日里丞相夫人入宫为她带了不少衣裙,说是京城近日流行的款式,而且长姐病重,她穿得喜庆些冲喜,若得陛下看到定感念姐妹情深。
记忆浔回到此处,江月皎不禁嘴角抽搐,原主怕不是个呆子,这么明显的坑都能跳。
“那朕再问你,你口口声声入宫为皇后侍疾,今日却为何夜入朕歇息的偏殿?”越淮昼敛去一贯笑意,步步紧逼。
“丞相夫人邀臣女夜谈,回寝时因烛火熄灭,臣女一时慌乱才惊扰了圣上……”
江月皎编瞎话不眨眼,因为在她的记忆里,面前这位圣上说的勾引什么的,都是真的!
原主被丞相夫人连哄带吓地换上了这身红衣裙,说她若想一辈子都能享受着皇后宫中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就需得讨得圣上欢心:
“你长姐病重,圣上此时需要一个贴心人,皎娘生得如此美,圣上定会满意。”
“我穿成这样皇上就会同意我留在宫中陪姐姐了吗?”原主怯生生地问,她不贪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只想留在长姐身边。
她虽然笨笨呆呆的,但也能感受到父母亲待自己并非真心。
只有在入宫后,虽然她并未见过长姐,但宫人因着长姐的缘由,待她总是很好,给她热乎的饭菜、暖和的衣衫还陪她玩耍。
“皎娘若想一直留在宫中,只有一法,便是让圣上喜欢你。”
丞相夫人拍拍她的后腰,慈爱非常,“皎娘只需与圣上褪去衣物,同榻而眠即可,就像母亲陪你睡那样。”
……
于是,就有了江月皎睁眼看到的那一幕。
原主笨拙地闯入越淮昼歇息的偏殿,衣衫只解开一半就因紧张心悸过度死了。
这一会儿空子就让她穿了过来,恰巧对上不愿再演下去的陛下。
所以——她怎么可能承认啊?!
看记忆原主的确有些心智不成熟,可她又不是不想活了!
这位陛下对她长姐情根深种,按照小说里的常见套路,她若承认意图勾引,怕不是得被剥皮抽骨。
见她不认,越淮昼不屑轻笑,对付这种装傻充愣的女人,他自有手段。
抬手示意门口太监将江月皎押起冷声命令:“既是侍疾,皇后病重,江二小姐自是待皇后情深义重,自愿跪于雪中求感动上苍,以此为皇后祈福。”
言罢,几个太监便合力捂着嘴将江月皎拖出了寝殿。
大寒雪夜,一袭单薄红衣的女子被几双手摁在凤倾宫门前的雪地中不断挣扎,口中呜咽不断。
见江月皎跪倒,越淮昼撑伞缓缓至她面前,轻声嘲弄:
“江相许你万般富贵之时,可曾告诉你,在你之前,与你同样说辞的江相次女,朕已经杀了三个?”
……
你这种暴君,我一节历史课能骂三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