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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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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画锦朦朦胧胧看了一眼又睡去。

梁秀英一把火烧了她全部底牌,南局败局已定,又得罪了李逸霖,从此不知何去何从,唯有睡着才能减轻了无生趣的绝望。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褚甜儿抓肩膀摇了几下,屠画锦像摊面条往下掉,褚甜儿黛眉拧紧大喊身后的侍卫,“愣着干嘛,抬出去啊。”

她拢了拢屠画锦干枯污糟的额发,轻叹一口气,“有人救你还这幅死样,跟中邪了似的。”

褚甜儿押上堂身体抖成了筛子,抬头对上御史视线幽暗不明的眼神反而定了神。

御史粗粗问了几个问题,忽然叫停私下把她请到后堂,色眯眯的打量着她。

褚甜儿无奈一笑,世上垂涎她美貌的人渣多如过江之鲫,堂堂京城派来的御史也是道貌岸然的禽兽。

换做以前她便逆来顺受从了御史,这会儿却学聪明了——她直言不讳要求御史把她带到京城,不要名分只要一坐外宅。

岂知她的话正中御史下怀。

御史早不满恩师梅阁老把入阁名额给了地方小吏田同辉而不是自己,碍于阁老面子才亲自来江南给田同辉擦屁股。

此时李逸霖大军节节胜利朝内朝外声望日隆,他犯不着为了田同辉惹一身腥。御史本就想糊涂案糊涂断,又碰上个意外之喜褚甜儿,心思早飞回京城纵享温柔乡,全然不在判案上。

重回高位的褚甜儿第一件事就是去收拾狱卒。她带着大队人马直冲牢房,把狱卒被吊起来塞一嘴马粪。

狱卒想不到褚甜儿还有翻身之日,当场吓得尿裤子,恨不得时间倒流把说过的混蛋话都吃回去。

褚甜儿得意笑道:“你教过我怎么闭嘴。我学不会,你亲自演示给我看看?”

狱卒嘴里塞着马粪身子被锁链牢牢捆住挣扎着点头,好像在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姑奶奶饶了小的一命,小的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

狱卒嚎哭不止,满脸鼻涕眼泪混着臭粪更加作呕,旁人看了恶心地捂住鼻子别过脸。

“当我真是好欺负的。”褚甜儿呸了一口,报完仇后通身爽快。

这时隔壁牢房昏睡的屠画锦翻身叮咛了一声:“娘亲,爹爹,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褚甜儿诧异,命人把她塞上去沿海的马车。

褚甜儿趁御史兴头上替屠画锦讨了条命,御史见新得的美人婀娜妩媚一高兴顺道也放了屠画锦。

屠画锦被人扛走,不一会儿在马车上醒来,警觉地抱住身子喊道:“这是哪儿?要带我去哪。”

褚甜儿单独在车厢替她收放包袱干粮,没好气道:“别怕。我现在跟了御史大人要随他回京城,你赶紧溜走去找巡抚吧,没事了。”

屠画锦眼皮上下跳动,一觉醒来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努力消化,盯着穿戴整齐的褚甜儿良久,。

甜儿脸上无波无惊宛如老井,手脚利落地替她收拾车驾。

屠画锦嗫嚅着问:“是你救了我?”

褚甜儿放好鼓囊囊包袱,若无其事地拍拍:“谈不上救。我只是怕自己出来了而你死在里面,回头缠着我。”

屠画锦瞳孔微颤,她以为李逸霖会在关键时刻出手救她,谁知最终带自己出牢笼的竟然是又蠢又作的褚甜儿。

她知道褚甜儿当这类宠妾姨太太从来看不上工匠出身的自己。两人相互坑害积下仇怨,在生死关头拉她一把的竟是一向不和的褚甜儿。

“谢谢。”屠画锦舔了舔干涸起皮的嘴唇低头道,忽然担忧地凝望着褚甜儿,“你一个人孤身进京能行吗,万一遇到麻烦可有人照应?非去不可吗?”

“这不是废话嘛。”褚甜儿翻了个白眼,“我除了跟御史大人还有别的选择吗?难道让我留这等林闯脑袋掉下来陪他一起投胎?”

屠画锦默然不语,褚甜儿刚把人救出来本是喜庆的时候,见不得她丧着脸,宽慰了几句:“你胆子真大敢一个人对抗田同辉。我跟了林闯后才敢跟他拍桌子,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从田狗官地牢里活着出来的人。你对巡抚倒也一片忠心,怎么不见他上堂的时候派个人过来。”

屠画锦笑容僵硬,若无其事道:“大人的安排,我们做手下的怎么知道。”

“还手下,别装了。”褚甜儿又白了一眼,摇头叹气道,“你运气比我好跟对了人,不过人各有命羡慕别人也羡慕不来。”

她埋怨着拿出梳子替屠画锦梳头,屠画锦太久没洗澡头发成结。屠画锦疼地叮咛一声,褚甜儿嫌弃地皱眉,缓了缓力道。

屠画锦此刻心里空落落的。

美貌骄横的褚甜儿第一次卸下夫人派头,像普通姑娘一样给自己梳头,温流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她的胸膛,说不清楚是感激还是怜悯。

她自认为跟褚甜儿是两类人,就算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依旧是两条岔道条种人生。如今共同经过牢狱相互搭伴逃出活口,看她也没那么讨厌了。

屠画锦脑海里思绪百转千回,却都黏在嘴上吐不出一个词。

“对了,我走后拜托你一件事。”褚甜儿握着她的发辫垂下脑袋,“我去京城后麻烦你照看下我娘。她叫叶秀娥,我已经派人送她回了老家。我现在手里一点银子也没有了只有这些,你先拿着。等我从京城回来会好好谢你的。”

褚甜儿摘掉头上的金钗金耳环塞到屠画锦手中,说到最后忍不住哭出声:“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若她出了什么意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呜呜……”

褚甜儿刚温柔了一会儿,又恢复强势的个性。

“不会。你救了我,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娘亲,绝不会让老夫人受累。”屠画锦认真宣誓,心中无限悲苦。

若非她有一技之长傍身可以养活自己,大概率像褚甜儿一样被人觊觎随波逐流。

褚甜儿貌美却性子莽撞,一个人漂泊异乡不知会吃多少苦头,实在令人担忧。

褚甜儿哇一声哭出来不顾脏乱紧紧抱住屠画锦的背,哽咽道:“我不想进京,我想一辈子呆在江南哪也不去啊……”

屠画锦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会回来的,去了京城别再硬碰硬了凡事低调些,记得有娘亲在江南等你。”

两人又依依不舍说了些保重的话,马夫再三催促下屠画锦上了路。

告别褚甜儿后,屠画锦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绝望。

她瘫躺在马车里,望着朱红的内壁漆顶发呆,身子随马车晃晃悠悠地赶往沿海。

虽然褚甜儿好心送她去投靠李逸霖,殊不知李逸霖早弃她若敝履,屠画锦再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她内心迷茫,不知以后该去往何方。

事情怎么就闹成现在这样。

她看多了褚甜儿的悲剧,男人只看中女人的颜色皮囊,像把弄一件玩物。所以她想努力要靠自己发展南局,凭借一身本领成为像瓦金夫人、梁秀英那样坐桌上的人,抬手便能左右千万人生死。

她做错了吗?

梁秀英一把火烧了她的团龙补,打断了她独立向上的脊梁,李逸霖也彻底断绝了对她的信任。她走投无路,像只断线的风筝飘飘荡荡随风摇摆,风停了便跌落某个不知名的泥沟,碾落成碎屑。

屠画锦冷笑,努力报仇到头竟然是一事无成。

她已无力再管尘世间恩怨旧事,想马车一直晃晃悠悠开着,永远到不了终点。

屠画锦浑浑噩噩不知在马车上躺了多久。

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乒乒乓乓的金属砍杀声,窗外喊打喊杀:“屠画锦在里面?出来受死,田大人要你的命!”

屠画锦自嘲苦笑,田同辉永远吃石都端不上热乎的,先被仇敌李逸霖打压,后被同派的御史出卖,也没什么了不起。

可就是这样的人自己也杀不了他,她疲倦地躺在车里等待车门被攻破。

外面打斗激烈,马匹受惊令躺在车厢里的她滚来滚去,撞到角上额头乌青。停下来后她被抽了魂似的一动不动躺在车厢里。

“小姐快跑啊!”砰砰车门紧急敲响,忽然“啊——”一声后没了声音。

屠画锦躺在原处闭上眼睛。

这时车门又被砰砰敲响:“小姐,外面杀人啦,您再不跑就跑不了啦。”

屠画锦静静躺在车厢内不动。

褚甜儿怕路上不安全特意派了一队护卫跟着,可是行凶者来势凶猛,不一会儿杀穿了队伍无法抵挡,惨叫声此起彼伏,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长□□进人胸口拉出软肉的声音。

血腥味迅速充满车厢内,仿佛透过车厢能看到周围到已血流成河,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成了人间炼狱。

或许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屠画锦生性骄傲不轻易低头,十年来全凭一口气活着。如今这口气散了,她也不想活了。

若老天让她死在这儿,就死在这吧。

她安然等待最终的命运。

忽然车门被一脚踹开,狼烟烽火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咒骂:“你躺这装什么死尸?给老子下来!”

曹彬满脸血红从人群中杀出来拎起屠画锦的胳膊大骂。

屠画锦双眼瞪圆:“你怎么在这儿?你不应该在沿海打仗吗?”

“哼,你还有脸问。”曹彬一抹脸上的血迹,扶着屠画锦上马后抽鞭快跑,“老子一直奉命暗中跟着你,所以你别寻死觅活的让老子交不了差。别问废话了,赶紧逃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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